摩卡

旧版十分的OOC到自己也看不下去，遂决定改文。

下面是新的，但是时间线是在鬼切都还没有的年代，所以再怎么改还是会跟现剧情冲突颇多，人设OOC也是肯定的，就当是大量私设啦。

等到我幡然悔悟之时，陪我买醉之人早已离去。

       这是夏目来到平安京的第十七天。短短十七天里，夏目继续发挥他招怪体质的作用，着实给晴明带来了不少的乐子。
    “那个......晴明先生，真的很抱歉......”奔波了一上午之后终于送走再次找上门来的茨木童子，夏目尴尬地对晴明笑了笑，手指有些不安地卷着小白的毛。
    晴明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温柔但有些无奈的笑，道：“没关系的，他本来就是来找我帮忙的，或早或晚的事情，你只是把它提前了而已。”说罢，似是想起什么，他眼里又升起几丝忧虑，“但是，他跟酒吞童子之间......”晴明想了很久，仍然没有想出合适的形容来描述两妖之间的关系。
    八百比丘尼在一旁接过了话头：“茨木童子，大概是喜欢酒吞童子的，那种喜欢。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或者说，有一个人察觉到了但默不作声。”至于这个人是谁，在场所有人和妖心里都有数。小白马上说：“但是酒吞童子喜欢红叶小姐！”神乐在一旁小小声地插一句：“但是红叶小姐喜欢晴明先生啊......”
    坐在走廊的博雅原本只是擦着弓顺带听听八卦，这会儿不由深深地感叹一句：真是混乱啊！

庭院里安静了下来。

一道用过晚饭后，夏目抱着小白坐在庭院里消食。
    深秋的风带着缕缕寒意拂过，昏暗的丛林里，不知名的虫和鸟仿若不知疲倦一般鸣叫着。夏目抬起头正好看到一团云雾轻轻揭开，露出一轮残月。
    明明是如此明朗的夜晚，不知为何夏目的心上倏然的划过一丝不安。
    也正是如此，他没有看到猫咪老师正好翻墙跃进庭院，和他怀里的小白交换一个了一莫名的眼神。
另一边的大江山上，茨木和酒吞面对面坐着，中间横着一大块平整的原石，上面摆满了或躺或立的酒瓶。茨木面前只摆了一瓶清酒，仅剩的鬼手握着相对于手而言显得十分小巧的酒杯，只不时浅浅的抿上一口。
而与他优雅动作相对的，是酒吞堪称狂野的喝法，靠在鬼葫芦上一坛接一坛地灌，昔日威风凛凛的鬼王，如今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烂醉的酒鬼罢了。
    茨木看着萎靡不振、只知道一大口一大口喝酒的酒吞童子，心里蛮不是滋味，既怀念过往的他，又痛心现在的他。
    “喂，你今天终于没说那些讨厌的话了嘛。”酒吞指的是茨木劝他放下红叶重拾鬼王尊严一类的话。
红发的鬼王抱着酒坛仰头就倒，也不管到底喝了多少漏了多少，坛子一丢睁着朦胧的醉眼看着对面的茨木，心里暗自琢磨为何今天这家伙这么的安静。
    茨木依旧不说话，只提起酒瓶直接对着瓶口一饮而尽，将瓶子潇洒一抛，抬眼对上酒吞略迷茫的眼神。
茨木抿唇，鎏金的眼里犹豫一闪而过，“吾友，听闻吾友最近又被红叶拒绝了，吾曾混到人类阴阳师中骗，赚钱，正巧听了一个套女人欢心的好法子，红叶虽为女鬼，但吾认为，可一试。”
    “哦？”酒吞闻言，颇感兴趣地放下手中的酒，“说来听听。”
    “吾友，恕吾不善言语，但吾可以演示一番，不知吾友可否随吾一观？”茨木轻声说道，垂眼避开了酒吞的目光。酒吞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何妨，难得你做了一件让本大爷满意的事。”说罢，红发的鬼王将酒坛随手一抛。
    “啪”
    茨木瞥一眼被随手丢到一边的酒坛，瞥见还未喝完的酒液撒了一地，草尖上细碎的水珠四散地反射着月光。他敛下雪白长睫。
    “请随吾来。”茨木站起来带路。也不看酒吞是否起身跟上，垂着眼一个劲儿往前走。这般反常的他自然是引起了酒吞的注意。

“茨木。”酒吞喊他，解下刚背起来的鬼葫芦砸在地上。（嘴朝下那种砸，写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决定分享这个莫名的笑点）

白发大妖停住脚步，顿了一下才回过头来，“吾王？”依旧是一望就能见底的眼神，金色的眸望向他依旧是闪闪发光的样子。酒吞微微眯起眼睛，“你今天很奇怪啊。没有说让我讨厌的话，没有像个女人般喋喋不休，就连说话的措词都文雅了不少，听着倒是顺耳许多。怎么，你又有什么想讨要，或者说，劝说我的事情？”说到最后一句酒吞毫不压制地释放自己的威压，一瞬间爆发的妖气冲着茨木而去——

茨木丝毫不避，风只冲起他白色的长发，未伤他分毫。茨木童子比酒吞自己还要了解他，他从来不会为一些无缘无故的猜测动手。但是这般试探......茨木想，还是高估了自己在酒吞心里的地位。身为鬼王，就如人间帝王一般，绝不容许身边有人揣测着他的喜好并企图借此达成些目的。哪怕这个人是大江山的二把手，是他最为强大最为信任的鬼将军茨木童子。酒吞容许茨木平日的冒犯之举，不过是因为他没把弯弯绕绕的心思用在自己身上。但如今若他......嗯？
    茨木童子完全没理会他的试探和威胁。看酒吞没有别的动作后，他直接转身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很快就到的，吾友快点跟上吧。”他背对着酒吞，满眼都是压抑的失落，僵直着嘴角，倒是语气一如往常地轻松。
    八百比丘尼藏在树梢，目睹了整个经过。那般珍贵的大妖之血酿的酒，就这般被浪费了。明明是为了讨人欢心才去改变的自己，却要被这般猜忌，虽然是与妾身不同阵营的人，但是茨木童子啊，我还真的有点替你难过了呢。她抚着垂到胸前的发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茨木带着酒吞走到了山腹里的大绿湖边。此时已是深夜，除了厚厚的云层里漏出些模糊的月光，周围尽是一片模糊的黑，黑到看不清身边妖的模样。酒吞只听到茨木一句“吾友请稍等”以及一阵脚步声，他不由皱了皱眉头，警惕地在掌心聚起妖气，另一手也悄悄地摸上酒葫芦，然后安静地等待着。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酒吞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眼里忽然映入前方涌起的一片炫目紫红。
    “！！！”酒吞瞪大了眼，差点没握住手里凝聚的妖气。
    紫红的光在即将冲到酒吞面前的时候四散开来，将他包围起来，这时红发鬼王才意识到，那竟是由星星点点的妖力化成漫天星火，每一簇妖气凝成细小逼真的桃花，它们飘过酒吞身边，慢慢荡上半空，照亮了黑夜，将整片山腹、湖水、丛林都都染上了紫红色，宛若紫红的梦。饶是见多识广的鬼王，此时此刻也不由得被这美丽的一幕而莞尔。
    “吾友，汝觉得如何？”汝......可喜欢？

茨木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酒吞猛然回过神，就看到白发的妖怪站在自己面前几步开外的地方，地狱鬼手上凝聚的紫红色火焰里正源源不断地飞出点点火光，然后在半路化作一朵精细的花浮在空中。
    看着自己的那双鎏金眼眸里里外外盈满了紫色，那一瞬间，心头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酒吞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漫天飞花正是由妖力聚成的妖火幻化而成，眼里的复杂一闪而过。“啊，的确很好看啊，这都是妖火？不错，等我后天去找红叶演示一番，想来她会很喜欢。”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不过到时候要换成枫叶才好，她是红枫的女鬼，只有红色的枫叶更衬得出她的美丽。”说着酒吞不自觉地往茨木那看去，白发大妖仍专注于幻化花海，半点没往自己这边看。啧，我在期待什么。酒吞甩下头发，抖掉那点莫名其妙的想法，转头看着飘动的妖火投入到对红叶的幻想之中。

他转头的瞬间，茨木抬头看向了他，把所有的期待和不该有的情愫给了一个侧脸。

茨木痴痴地看着酒吞痴痴地想着红叶，做下了一个决定。
    

今天是夏目来到平安京的第十八天。

大江山上鬼王的府邸里，今天异常的安静。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以往总是粘着鬼王聒噪不停的大江山二把手茨木童子并不在山上，并且谁也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于是本来因为昨晚的美景而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的鬼王一早起来发现早餐酒没了，茨木星熊没一个在，喊了很久才有一个小妖怪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告诉他茨木童子今天不在。“平时鬼王的生活琐事都是茨木童子大人一手打理的，酒也是茨木童子大人去山下找或者亲手酿造然后自己收起来，我们都不知道放在何处。”小妖怪赶在鬼王发怒前双手奉上自己（从仓库里偷的）酒坛子。
    “啧，真难喝。”酒吞嫌弃的将只喝了一口的酒随手一扔，啪的一声，酒淌了一地。正碰上赶来的星熊童子，大江山三把手大声嚷嚷起来：“我的鬼王大人，怎么这般浪费！咱可是攒了好久的钱才买的酒！”

“怎么，有意见？也就你抠门，平日里茨木哪次不是带着好几坛来找我喝酒，不好喝我砸了他也从未说过什么。就你意见多。”酒吞斜斜的瞥一眼。

星熊觉得自己不存在的血压爆了。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眯眯眼难得张开死死盯着酒吞“鬼王大人，您平日里饮的酒，有茨木亲手去百里之外的樱桃之里采摘的桃花和以自己的妖血在土里度过七个春秋才酿成的珍肴，哪怕是隔壁爱宕山的大天狗大人也是每七年只分得一坛；有茨木和荒川之主打架打的浑身伤才赢回来的荒川佳酿，还有他跑去人间搜罗的各色美酒，每一坛皆是有价无市独一无二的绝世好酒！咱没这个福气有人帮着找好酒，咱也没那个能力赚那么多钱买酒！这一坛咱可是给一只青蛙算了一个月的账才换来的！”

酒吞一愣，随即沉默下来。他倒没想到自己每次喝的酒有这么大的来头，不仅喝，不高兴的时候还摔……还有上次他去枫林找红叶麻烦的时候他随手掀翻的近十坛酒……当时茨木的眼神甚至令鬼王都不敢直视，匆匆丢下一句你好好反省就走掉了。
    好像自那天开始，茨木就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提红叶了。
    密密麻麻的陌生痛楚缠上酒吞的心间，随之而来的烦闷充斥在脑海里，他冷冷地落下一句“大江山不会缺了你这一坛子酒”，推开快要炸成河豚的星熊，化作一股妖雾奔往枫林。
   星熊望着酒吞离开的方向，深深地为自家二当家感到不值并由衷地希望他快点从大当家的迷魂汤里清醒然后回来。因为最重要的是......自从鬼王复活并迷恋上一个鬼女成日不干正事之后，他们整个大江山实际上是靠着二当家化作美女去人间行骗得来的金钱才能支棱起的啊啊啊啊啊啊——

星熊童子看向枫林，默默在心里道：茨木，你和酒吞的缘分，大概就是人类说的有缘无分吧。虽然我很希望你能够回来但是......如果你执着于此，我......也只能祝你心想事成，再无遗憾。
    在那边，一定要过的很好啊。星熊童子又眯起了眼睛，悄悄将眼泪憋了回去。

枫林里，茨木在和红叶道别。是的，红叶，这个酒吞最迷恋的女妖。

他把整整五百坛酒分散在每一棵枫树下埋好，一一告诉红叶每一颗枫树对应的是什么年份。“如果他来了，你就把酒给他，就说是你酿的，我逼你酿的。”他又取出一只葫芦递给红叶，“酒没有了，就拿着这个去樱桃之里找樱或者桃，说要酿酒就行了。”
红叶接过葫芦，没忍住扒开塞子，那里头散发的气息让她瞬间脸色就变了，“你......”她一时竟什么都说不出。千言万语涌向双眼，化作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到手上的葫芦上。
    她能够感受到，葫芦里的，分明是整整一壶的妖血。而血的主人，不言而喻。

红叶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大妖，莫名的悲伤感像海浪越翻越高。

茨木童子初时对自己万分嫌恶，虽然从未动手，各种难听话说了一箩筐，她本是怨恨的。凭什么酒吞自甘堕落，祸却要她来背？！可是抬眼撞进那像太阳一般闪耀的金色里，那浓烈爱意和恨意交杂的眼神和对方强大的威压像一盆冷水泼灭了她的怒火。

要有多爱才可以在毫无意识的时候本能的想要独占。思及自己同样求而不得的爱恋，红叶心里从一开始的怨恨，到幸灾乐祸，到如今麻木中甚至有点说不清源头的同情。后来每次茨木来找红叶麻烦，她都只默不作声，从来没有找过酒吞。甚至由此茨木没控制好妖气弄伤了她，当酒吞问起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撒了谎，说是人类阴阳师做的。后来又一次茨木来找茬，正巧被酒吞撞见，鬼王一怒为红颜，将茨木打成重伤不说，还掀翻了茨木带来的近十坛酒，她亲眼看着白发妖怪在鬼葫芦一次次的重击下，鎏金眼眸里爱也好恨也好都碎成一滴滴酒吞看不见的眼泪混在血里，藏进泥里。那双眼睛不再闪闪发亮，里面只有空洞的执念。那一次以后，红叶很久没有再见到茨木了。
    许久之后的某一天，她忽然又看到了白发的大妖出现在枫林里。心里一瞬升起的激动在看到他身边红发的某妖后碎成渣渣。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茨木在酒吞的指挥下般来许多奇珍异宝，把她的枫林搞得乱七八糟。而自那天以后，茨木再也没有对红叶说些什么，而是时不时地带去大量有利于修行的佳肴美酿以及各种奇珍异宝，茨木也从一开始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慢慢地也会和红叶说上几句，甚至到后来两人偶尔会一起聊酒吞的种种。当然红叶是嫌弃地抱怨，茨木是崇敬地安利，往往说着酒吞就会拐到说红叶不识好歹之类的话，说完他自己会沉默很久，然后重新开始吹酒吞。但说实话，每一次和茨木的见面，红叶还挺高兴的。因为只要茨木出现了，说明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看见酒吞。
    红叶红着眼眶，泪水流了满脸也不擦，就这样直直的瞪着茨木。白发妖怪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汝作甚，吾又没欺负汝。该说的吾都说完了，红叶，今日吾的话，汝绝对不可告诉吾友。吾过去确实对汝做出许多不恰当的事情，但是吾都好好弥补了。吾希望汝可以看在多年酒吞童子庇护的份上，往后也......至少可以对他好一点。这样对汝也有好处不是吗。”

眼看红叶抱着酒葫芦安静地哭到快喘不过气，茨木再三犹豫，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红叶发端，脸上浅浅勾出一个安抚的笑。
    红叶抬头，呆呆地看着难得如此柔和的茨木，忍不住睁圆了眼想要好好记住这个温暖的笑。
    酒吞刚落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然而在他眼里，茨木安抚的笑容变成了邪笑，而红叶怔愣的表情变成了惊恐万分。鬼王当下怒吼：“茨木你给本大爷放开红叶！”边说鬼葫芦同时毫不留情地对准茨木一连呸了好几下！
    红叶来不及反应就被茨木推出了老远，她眼睁睁看着上一秒还温柔地抚着自己发旋微笑的妖怪，下一秒倒在血泊里，脸上还挂着软软的笑。鲜血争先恐后地从嘴里身体各处的伤口里涌出，茨木却强迫自己保持一个微笑。金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清澈，里面装满了离别的沉重，晃晃荡荡坠在眼角。
    鬼王背对着茨木站在了红叶面前，看着眼前的女鬼终于克制不住地大哭出声，他心里痛惜万分。“别怕，我这就带你走。”酒吞轻柔的抱起红叶，无视她的拳打脚踢尖声嘶喊，看都不看身后一眼，卷起起黑色妖雾扬长而去。

茨木童子？他会自己好的，像以往每一次的切磋一样。
    而躺在血里的茨木，闭上眼，滚烫的泪珠再承载不住那厚重的悲伤滑落下来，枫林里低低地回荡着邻人心酸的抽噎声。

你真的想好了吗茨木？
吾从不后悔。
好

在夏目离开的一个月之后，在茨木消失了一个月之后，在大江山鬼王大婚了一个月之后，鬼王府邸的院子里，红叶静静地看着因为找不到茨木而暴躁万分的红发鬼王，忽然冷笑了一声。酒吞转过身，红叶看着他烦躁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就大笑起来。
    忍了一个月的眼泪终于冲破闸门肆意涌出，红叶一边哭一边骂酒吞是个白痴，那么好的妖丢了还不会珍惜只会无能狂怒。她哭着哭着又开始笑，笑着告诉酒吞她藏了一个多月的秘密。

“晴明大人身边那个来自千年后的孩子，他有一本奇怪的书，只要妖怪的名字被写进了书里就必须认他为主。只要名字在，妖怪就不会死亡。那个孩子身边有一只非常强大的妖怪，一直和晴明大人一起研究着要怎么回到千年后，茨木，茨木告诉晴明大人他有办法打开时空之门，他也愿意这样做，但前提是，他希望能够跟随那个孩子去到千年后。"
    酒吞......失去了面部表情管理。再也克制不住，无名的恐惧蔓延到他身上的每一部位，他掐向红叶的脖子，手指颤抖了很久都无法收拢，还是红叶抓住他的手一把甩开，一边哭一边笑疯疯癫癫地出了院子。不用红叶再说他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打开时空之门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一只妖怪自愿地献出妖血即可，需要多少血取决于妖怪有多强大。这方法还是酒吞告诉茨木的。当年他不以为然地对还很小的茨木说起这个法子的时候，茨木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如果吾友以后遇到了逃不掉的敌人，吾愿意为了吾友献祭自己！吾友可以任意的支配吾的身体！
   说好的为了本大爷......酒吞狰狞着一张脸，放开了压制的妖力喷涌而出，冲垮了围栏和房屋。红叶还在不远处站着。她回头，眼睛直直对上一片废墟中的酒吞。鬼王的眼睛紫地像要滴血。

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红叶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她朝他嘶喊：“的确是为了你啊——茨木可是从来不说谎的啊！”女鬼笑着笑着又开始掉眼泪，“是你一次又一次打翻他酿的酒，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对他说着给本大爷滚，现在他滚了！滚到你再也不可能看到他的地方去了！你开心了吗？！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走！他把心捧到你面前，被踩碎了粘好又捧过来给你踩着玩，被你打到快死了都舍不得离开，你......”红叶放开了声音哭喊起来，“他还说什么他走了你说不定就会因为大江山没人管了而振作起来，你简直。”

就连我这个应该讨厌他的妖都忍不住为了他哭。

酒吞捂着心口，从那里传出来的疼痛蔓延到全身，痛到他几乎站不住脚。“他爱我”红发鬼王小声地重复。高大的身躯，岣嵝下去。过往一幕幕在眼前重现，茨木追着他喊“挚友我们来喝酒吧”，茨木喝酒总是喜欢一边夸他强大一边劝他不要再迷恋与红叶，茨木被他打伤也只会说“挚友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妖”，茨木从不掩饰自己的崇拜和喜爱，茨木用妖火造的一场花雨，茨木......一身血地被丢在枫林里。

茨木被他丢在枫林里，没有再回来。他带走迷恋的女人成婚，他被丢在枫林里自生自灭。可那不是他的本意......他原以为，那不过是同往日一样，茨木总会自己治好伤，然后回来。他以为。

酒吞靠着鬼葫芦坐在一棵树下，鬼葫芦持续吐出毒瘴把他和树都圈了进去。周围来来去去许多妖怪，说了许多话，做了许多手势，好像还来了人类阴阳师。他不愿看见，也不欲听见。毒瘴越来越厚，面积越来越广，光线越来越少，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形成了几乎与外界隔绝的一方空间。

就这样吧。就这样，等待千年的时光，我一定会找到你，茨木。

今天是夏目来到平安京的第十九天。他在一阵阴风怒号里踏上了现实的土地。抱紧怀里的友人帐，多了一张纸的本子并没有明显的改变，可夏目还是感受到了它的沉重。他翻开某一页将其朝外，浅笑一声，“茨木童子，欢迎来到熊本县哦。”